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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帖] [一代综师]二战B-17老兵回忆[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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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综师]二战B-17老兵回忆[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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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mir1234(2024-4-8 23:14)提示: 感谢发帖,这个内容适合图贴,以及图片记得前后要有空一行,这次帮你先改了,后续发帖请留意
汤姆汉克斯和斯皮尔伯格监制的战争神剧《空战群英》刚刚完结,评价虽然毁誉参半,但是真金白银打造出来的恢弘场面以及细节考究的服化道细节可定还是值得称道的,我个人每当看到B-17编队飞向防空弹幕或是编队迎战德军的战斗机时,也都是激动的浑身颤抖,人类战争虽然残酷,但是这种排队枪毙似的的残酷理性和勇气每次都能让我动容,这也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看到的一篇二战时期B-17"空中堡垒"老兵的回忆录,这篇回忆录里面提到的第100轰炸机大队正是《空战群英》的故事原型,分享出来大家一同品味那个经典年代:

二战时期,盟军要在白昼轰炸一座重兵防守的德国城市一-比如汉堡一是极其危险的。美国陆军航空兵的第100轰炸机大队在一次轰炸行动中,就遇到了更为罕见的空中险情。当年B-17“空中堡垒”轰炸机副驾驶员富勒中尉的描述,会让读者一同感受这种惊险。(下文按富勒中尉的第一人称叙述)

偶遇老兵
当我在“鹰巢”(美国空军博物馆,现俄亥俄州代顿市美国空军国家博物馆)静静看着馆藏的一架B-17轰炸机时,记忆的闸门就打开了。
尽管这架B-17不是我当年的座机,但我依然记得自己在B-17上的战斗经历:
当最后一个舱 门关闭,指挥塔发来引擎启动的指令,每个B-17的机组乘员都行动默契如一人。从驾驶员到尾炮手,从腹部炮塔手到投弹手,随着"飞行堡垒的苏醒,我们9个人开始了任务。驾驶员和我在启动4个巨大的莱特公司“飓风”引擎前,要--校对检查表,燃料泵、冷却器,引擎等。在机场周围的停机坪上,其余四十架堡垒”和她们的机组乘员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如此之多的引擎同时启动,形成雷鸣般的声音。整个地面震抖着,当地农场和镇子里的居民们都被引擎声吵醒了。他们知道,被昵称为“我们的小伙子”的美国航空兵们又要执行一项新的任务了。




在战争结束数十年后的这一天,我和当时的几位同袍在“鹰巢”里绕着这架B-17慢慢走着。当我抬头凝视博物馆中这架绰号为“Shoo Shoo Baby”的B-17时,没有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和我一样仰视着她。
当我意识到有人在侧时,就开始和这位先生交谈。没想到,他的回答解开了一个藏在我心里超过40年的问题。
“你参加了汉堡行动吗?”我问到。他说,是的。
接下来,我问到:“那你有没看到当年那个'背负’飞行的场景?”他愣了一会,低头看着我,自我介绍说,他叫格伦·罗强。在那次两架B-17“交尾”事故中,处于上方的那架飞机正是由他驾驶的。
我说:“那次任务里,我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你们驾驶的那架B-17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强笑了,“我们一起来聊聊吧。“
于是,我们几个老轰炸机飞机员们坐下来,开始追忆当年那次艰难的任务。



空中急流
那是1944年元旦前夜。我们的“血色100”大队被指定为轰炸德国炼油厂和汉堡潜艇工厂的领航大队。我是本大队领航中队的先导机。正常情况下,作为一名副驾驶,我应该在前头忙活。但这次任务中,指挥官查尔斯·A·马丁少校占了我的位置,在副驾驶座椅上指挥整个编队的行动。考虑到没必要安排两个副驾驶,我就转到尾炮手位置,担任编队官。这样,我也就成了查尔斯指挥官的另一双眼睛。


我们的B-17机群轰鸣着,从诺福克的索普·阿博特斯机场起飞稳定加速爬升到7925米的预定高度。先导机尾炮手位置拥有观察整个编队的最佳视野。于是我看到了极其壮观的一幕:我左手边是飞行在8230米的上层中队,右手边则是7620米的下层中队。来自349轰炸机中队的格伦·罗强中尉和他的42-“小船长”飞在整个31987号B17G编队的尾部。
一个个熟悉的地标从云缝里掠过。我们很快就离开英国,飞抵北海。在北海上空飞行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在这里既没有高射炮也没有德国人的战斗机。德国战斗机飞行员完全没兴趣在冰冷的海水上方和我们来场空战:落水的飞行员有大概40秒左右的生存时间来爬上自己的救生筏。
虽说汉堡离我们的基地并不是很远,但我还是能明显感到,我们的飞行速度远比计划得快。在战场上,我们把这个叫做顺风。事实上,这个一直推着我们跑的玩意儿,是一股速度超过241.35千米/小时的急流。
提前到达非好事,这意味着机群要在德军战斗机群和高炮火网中穿行更长的时间才能回家。这是额外的危险。此次行动是为了支援正在下方打得轰轰烈烈的突出部战役(也就是纳粹所说的“阿登反击”)。当我们抵达预定和掩护机群汇合的空域时,却发现他们并没有如约而至。焦虑的气氛愈发浓重。

汉堡激战

我们到达了接近丹麦的轰炸航路起始点后,在强风里全力右转。受这股强气流的横向干扰,我们在接近汉堡时,看上去就像一群跑散的鹅。
由于领航中队转弯过大,给上层中队和下层中队造成了巨大的问题。上层中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为保持队形,不得不进行一次S型机动,先退出机群,再重回原位。这就使机群出现了一个口子,降低了箱式编队的效率,让我们在德国人眼里成为一个容易攻击的,充满诱惑力的目标。于是下层中队奉命插入编队,以填补上层中队留下来的缺口。现在,上层中队将最后一个飞临目标上空。
我们逆着正30°的横风飞向目的地--这是我有史以来飞过的最慢、最曲折的一次轰炸航路,周围四处都是“黑色的死神”(即高炮炮弹爆炸的烟雾),逼得我们不得不随时校正航线。我的B-17在进入这个“碎纸机”后,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热烈欢迎”。两台发动机的油路全部被高炮干掉,副驾驶座的内部通信系统、投弹手的对讲机以及腰部供氧系统也被高炮击毁了。有块弹片击穿了我左耳侧的玻璃窗,击中了瞄准具的防弹玻璃,随后产生跳弹,从我右耳侧的玻璃窗飞了出去。



我们左翼的僚机被高炮击中后,一个猛子扎下去,撞上了先导机群正下方的另一架B-17。领航中队在进入轰炸航线时,又被高炮击落了一架。上层中队的情况也不好,在这段漫长的轰炸航线上,他们失去了4架B-17。下层中队的低编队有两架“飞行堡垒”受重创,其中之一进入螺旋未能改出,坠毁了。剩下两架B-17就是格伦·罗强中尉的“小船长”和威廉·G·麦克纳伯的“九命”。他们紧密配合,相互掩护。但是,当幸存下来的B-17机群到达投弹点时,我们一直担心的缺口开始形成了。



投下炸弹后,领航中队急速下降300米,以迷惑敌方高炮。同时机群迅速转弯,逆着急流缓慢地踏上了归途。现在,领航中队和下层中队一前一后,处于同一高度。
我们刚脱离高炮火网,德军战斗机就蜂拥而至。Fw-190、Bf-109以及Me-262从各个方向猛攻过来。许多B-17的引擎中弹,冒出阵阵火光,拖出条条黑烟。机炮和曳光弹布满了整个天空。



我向马丁少校通报了编队后面的情况。在他的命令下,原先分散开的三个中队渐渐合并为一个大机群。

不可思议的撞机
由于机群的左翼暴露,罗强和麦克纳伯都想要补上这个空隙,两机一个从上方、一个从下方向中层机动,这样他们也可以从编队中得到更好的掩护。但他们都在向对方靠拢,于是两架飞机搅在一起了!没有发生坠机,而是两架飞机合为一体了。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在眼前叠在一起的两架B-17:她们的8个引擎同时运作,几乎形成了完美的重合,机身对机身、翼尖对翼尖。“小船长”在上方,只有垂尾偏到了“九命”的左边。当时机群正飞过北海上空,我大脑里一直在想象,这两架无助的飞机内部正在发生什么。
当时飞在上层中队的保罗·扎克中士也看了这两架B-17的相撞。



他说,“我在哈罗德·巴克留驾驶的'银币’号B-17上任机腹炮手。当时我们刚刚离开目标区域没多久,我正在集中注意力搜索德国人的战斗机。汉堡在我们身后燃烧。往后望去,我看到右下方的两架B-17缠在一起,而且8个引擎依然在运转!这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两个家伙划出一道优美的轨迹,往左飞去。当他们飞过我下方时,我将她们的机尾号报告给导航员。之后我开始计算这两架飞机里蹦出的朵朵伞花。我看着这对无助的B-17落在后面,不断地下降,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坠落逃生

罗强在博物馆里告诉我,他和副驾驶威廉·里克中尉努力拯救这架轰炸机和机组成员。他们加大引擎油门,以期使两架飞机脱离。不幸的是,这并不奏效。更糟糕的是,罗强中尉的机腹炮塔嵌入了麦克纳伯的B-17内部。两架B17正慢慢地往左转弯,除了坠毁,别无他路。

这时,罗强发现他的升降舵和副翼还能正常工作。他和里克就把这架“二合一”慢慢调头,重新进入德国人的空域。没多久,由于麦克纳伯的B-17有个引擎起火,罗强中尉命令里克停车,关闭所有4台引擎,螺旋桨顺桨,准备弃机;并对其余机组成员发出“跳伞准备”警报。而当时机腹炮手约瑟夫·鲁索中士还陷在炮塔里,罗强机组疯狂地试图把他解救出来。




罗强说,当时他估计麦克纳伯和他的副驾驶纳尔逊·沃恩少尉都已经在两机相撞前的空战中牺牲或者受重伤了。而对麦克纳伯机组的其他成员而言,他们必须弃机逃生了。不一会儿,罗强就看到4名麦克纳伯机组的成员成功地跳伞。

后来听说,这架出现在德国海岸线上附近的连体B-17引起了德军高炮群的注意。他们以为这是某种新式的美国轰炸机或者一架秘密的“8引擎神奇武器”。不过德军防空指挥官拒绝下令开火,他意识到,这两架飞机的坠落只是个时间问题。

在高度迅速跌破一万英尺(约合3000米左右)时,罗强机组极其不情愿地放弃了救援行动。为了保证两架B-17的飞行稳定,罗强和他的副驾驶使出浑身解数,他们用双腿死死地顶在仪表盘上,操纵杆几乎要压到自己的肚子里面。在鲁索中士通过内部通信系统念诵祈祷文的声音中,“小船长”号上的其他成员开始跳离受损的战鹰。

“里克救了我一命。”!罗强说道,“我命令他先和其他人一起跳伞,但他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这个命令。没有里克中尉帮我把操纵杆扳回来,我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两架飞机。”

随着罗强的叙述,听众们都开始猜测这两架B-17在什么地方降落或坠毁。实际上,二者渐渐坠入德国北部,“九命”机舱里的火也越烧越大,12.7毫米子弹开始爆炸。两架战机像块石头一样飞快地往下掉,平坠于威廉港附近的冻土上。作为上面一架B-17的垫子,“九像个鸡蛋壳一样解体得四分五裂。撞击产生的力量又把“小船长”抛回空中。而随后发生的事情更令人震惊:“九命”的左翼被炸飞后,把一个德军司令部大楼砸平了--“九命”的最后一击无愧于她美国陆军航空兵轰炸机的身份。
当尘埃落定后,罗强和里克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只是受了点轻伤,身体和身下的座椅还都稳稳当当地呆在驾驶舱里。他们很容易就解开了安全带,爬出了已经扭曲的机体残骸。他们身后是一大片呈放射状的机体碎片。鲁索死在他的球形炮塔里,罗强相信他是因为坠机时的撞击而死。
罗强脱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刚要点火,就被一个神情紧张的年轻德国士兵一把夺走。顺着步枪指向的方向,罗强和里克明白了,周围到处都是喷酒出来的航空燃油,包括他们所站立的机翼。只要遇到明火,周围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德军确认罗强等人驾驶的并非秘密武器之后,包括罗强和里克在内的10位幸存者成了德国空军的“客人”,在一个战俘营里度过了二战剩下的日子。两个机组18名成员中有8人死亡,其中5人来自麦克纳伯机组,另外3人来自罗强机组。要指出的是,如果没有罗强和里克的英雄行为,阵亡人数还会更多。
回忆的部分到此就结束了,回过头来再说说剧,1942年夏,美国正式开始对德轰炸,随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一场噩梦。剧里面基本也是从这个时间点开始讲起的,美国航空兵虽然大部分航线都在海上,但无法逃脱德国雷达的追踪,进入欧洲大陆后,护航的战斗机燃料耗尽返航,德国空军起飞战斗机,以地区为单位接力攻击,轰炸机到目标上空后,由地面的高射炮接手,轰炸机返航阶段再由战斗机接手,继续扫射。这一趟流程走下来,航空兵的损失令美国人目瞪口呆,平均每次出击要损失10%的飞机和飞行员,而很多自作聪明的笨蛋还在加剧情况的恶化,李梅当时就在第八航空军,他认为飞机在轰炸区上空规避高射炮影响了投弹精度,因此禁止飞机躲避高射炮,而且只有领航机才装备瞄准镜,其他飞机只能跟着领航机投放炸弹。在李梅的指挥下,美军的损失成倍上升,命中率虽然也成倍上升,但命中数字低得可怜,按照事后统计,只有3%的炸弹落到了目标区300米范围内。
微小的战果和惨重的损失在美国国内引发了风暴,高层互相指责,而受打击最大的还是飞行员们。死神的镰刀收割着美军的精英,不光是差劲的飞行员和普通的飞行,被所有人看好,顶着主角光环的明星飞行员也一个个命丧沙场。当时美军的规定是飞满25次的人可以离开一线回去当教官,如果按照每次飞行10%的损失来计算,活着飞满25次的概率是7% 。(有些资料中的生还数字比这个高很多,那是因为1944年以后美军损失已经很小,抹平了前期的损失)。
最终改变这一切的是新型战机的加入。美军发现美国的低空战斗机P51“野马”在安装劳斯莱斯的“默林”发动机后,高空性能突飞猛进,而且极端省油。加装了外置油箱的P51航程甚至超过了B17和B24这样的重型轰炸机,老飞机P40加装油箱后也能勉强飞到法国上空。这样就彻底解决了护航的问题。一次行动中,来自飞虎队的詹姆斯.霍华德驾驶一架P51单独护航一支轰炸机大队,他遭到了几十架德国战斗机的攻击,霍华德与德国同行缠斗半个小时,收走4个人头,己方无一损失。偶然因素也帮了美军,1943年冬季欧洲大陆气候异常,连续几个月没有晴天,航空兵无法出击。美国国内已经完成产能扩张,大量崭新的轰炸机和P51战斗机补充到英国基地,部队的兵力扩张了一倍还多。

1944年初,随着杜立特上任,第八航空军采用了全新的战术。以P51为主的长航程战斗机部队,一部分继续保护轰炸机编队,另一部分改为游击战,直接空袭德军机场,扫射准备起飞的B109和FW190。尤其幸运的是,之前两年美国航空兵的拙劣表现,让德军轻视来自西方的威胁,驻西欧的战斗机部队一直没有扩大,新飞机都被派到东线与苏军死斗了。在新一代美军杀到后,西欧德国空军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屠杀殆尽,这时再从东线调救兵已经来不及,到1944年6月,西欧上空已经看不到德国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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